锁链女能否遇见春天?
日子过得很快,也没得闲,但是丰县可怜的女人一直占据着自己心房一角。她让我想起鲁迅先生笔下描述的几段话,想必也是大家再熟悉不过的:
...待到祥林嫂出来淘米,刚刚要跪下去,那船里便突然跳出两个男人来,像是山里人,一个抱住她,一个帮着,拖进船去了。祥林嫂还哭喊了几声,此后便再没有什么声息,大约给用什么堵住了罢。接着就走上两个女人来,一个不认识,一个就是卫婆子。窥探舱里,不很分明,她像是捆了躺在船板上...
...她有小叔子,也得娶老婆。不嫁了她,哪有这一注钱来做聘礼?她的婆婆倒是精明强干的女人呵,很有打算,所以就将她嫁到里山去。倘许给本村人,财礼就不多;惟独肯嫁进深山野墺里去的女人少,所以她就到手了八十千...
...这有什么依不依。——闹是谁也总要闹一闹的;只要用绳子一捆,塞在花轿里,抬到男家,捺上花冠,拜堂,关上房门,就完事了。可是祥林嫂真出格,听说那时实在闹得厉害,大家还都说大约因为在念书人家做过事,所以与众不同呢...
…回头人出嫁,哭喊的也有,说要寻死觅活的也有,抬到男家闹得拜不成天地的也有,连花烛都砸了的也有。祥林嫂可是异乎寻常,他们说她一路只是嚎,骂,抬到贺家攻,喉咙已经全哑了。拉出轿来,两个男人和她的小叔子使劲地擒住她也还拜不成天地。他们一不小心,一松手,阿呀,阿弥陀佛,她就一头撞在香案角上,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,鲜血直流,用了两把香灰,包上两块红布还止不住血呢。直到七手八脚的将她和男人反关在新房里,还是骂,阿呀呀,这真是…
鲁迅先生的《祝福》写于1924年,字里行间写满了两个字“吃人”,祥林嫂周围上至鲁四老爷、四太太,下至祥林嫂婆婆和小叔子、柳妈、短工、鲁镇形形色色人物,无一不是吃人者。
将近百年时间过去了,春节期间遥远的丰县突然上演了这么一出戏,令人触目惊心!这种吞噬女性人身自由的情境何等相似,一直试图唤醒国人、提倡国人要自我觉悟、要觉醒的鲁迅先生倘若在世,不知会有何种感想。
李扬导演的《盲山》不晓得大家看了没有?我们村的图书馆就有,看得我心情十分沉重,中国的朋友嫌我痛苦得不够,还对我说,现实比电影中更残酷。妇女解放的口号喊了这么些年了,家庭暴力、买卖婚姻、拐卖妇女不单在贫困地区存在,还在城市的阴暗处波涛汹涌。
交大校友小胡回忆起他的同学于春红也是分外惆怅。于春红是四川省雅安市天全县人,出生于1968年。1994年春节假期后,返校途中失踪,失踪前正在西安交通大学攻读热能工程专业博士学位。学校和家人多年寻访未果,于春红父母先后去世,至死对女儿失踪念念不忘。
于春红的妹妹至今还在苦苦寻找姐姐的下落,希望了却已故父母的心愿。
一边是失踪或被拐卖的妇女二十多年得不到解救,一边是一位省级高官的女儿在公交车上丢了个钱包,高官一声令下,全体警员出动,当晚钱包完璧归赵。要不是,那位大律师朋友亲口对我述说,我真的不敢相信。
最新消息是,江苏省委省政府已成立调查组主导调查,希望是依法办事。
祥林嫂在鲁镇人们祝福的祥和气氛中、在团团飞舞的雪花里、在联绵不断的爆竹声中走完了她卑微的一生,还要被鲁四老爷厌恶:
“不早不迟,偏偏要在这时候,——这就可见是一个谬种!”
不知道,锁链女能否遇见春天?
但愿真相能如期而至。
感恩的心 感谢有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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